高加索－伊比利亚各族神话的神话故事
高加索－伊比利亚各族神话的神话故事
指北高加索、外高加索部分地区操高加索语系各族人民的神话观念的总和。这些民族是：格鲁吉亚、阿迪格(包括卡巴尔达、阿迪格、切尔卡斯等)、阿布哈兹、阿巴扎、切禅和印古什(自称为瓦伊纳赫)、达格斯坦各族(阿瓦尔、拉克、达尔金、列兹金、塔巴萨兰、察胡尔、鲁都)等。高加索－伊比利亚神话体系在远古时期的部族之间形成，这些部族便是现代高加索－伊比利亚各族的祖先。在发展过程中这些民族的神话都受过不同的外来影响，较大的影响来自基督教和伊斯兰教。有些神话系列几乎都没有留存下来，因为大型史诗(如格鲁吉亚人的阿米拉尼(q．v．)史诗，高加索纳尔特史诗等)几乎吸收了所有的神话故事和母题。许多观念和情节全靠语言资料和散见于谣曲、舞蹈、口头传说和祭祀仪式当中的残存资料才得以恢复。这些母题已没有上下文，有的已与较晚期的宗教体系混淆、融合，变成了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宗教仪式的组成部分。神话的最古老层次，可从考古资料里窥见一斑。从多种多样的殡葬形式来看，当时已存在关于冥界的复杂观念。宇宙起源的神话认为，大地实体呈圆形，四周围有浩瀚的大海或崇山峻岭。在世界边缘生长着一棵生命树，它上下连接着天、地和冥界。切禅人和印古什人认为，冥界由上下相叠的七个界组成，各界之间有洞穴相通，洞穴都位于各界的边缘。直到后期切禅人和印古什人才有统一的冥界的观念。格鲁吉亚人认为，世界由上下左右相互连接的几个独立的斯克涅利(意为“界”)组成：垂直有上、中、下三界；水平面上有围绕中界的前后两界。各界由位于大地边缘的宇宙树连接(也有说，连接各界的是一根上擎天宇的木柱、高塔，从天上垂下的锁链、巨角枝丫擎天的鹿)。宇宙树旁拴着一头牲畜。阿布哈兹人认为，当这头牲畜一觉醒来，意欲挣脱羁绊时，就会发生地震。往来各界之间的交通工具都是神奇的走兽，飞禽，神怪。由这些观念导致对树木和丛林的信仰，认为它们具有超自然的力量。阿布哈兹，阿迪格，达格斯坦等都崇拜树木，向它进献供品。在切禅人和印古什人的宇宙起源神话中说，最初大地一片荒凉，是一个无水、无植物、无生物的平坦空壳。一天，从上天飞来一只巨大白鸟，在大地上排泄了屎尿之后便飞走了。它的尿变成了水，粪便变成了种子。水四处横流，汇聚成江河湖海。种子随风飘散，从此长出了各种植物。瓦伊纳赫人认为，高山、走兽、人物等一切都是创世主佳拉(q．v．)创造的。高加索－伊比利亚神话里保留有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之前的以最高神为首的神谱体系。然而最高神统率群神的权力常常没有任何表现，这说明这些观念产生得相对晚些。此外，最高神的观念在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影响下也经历了本质演变。格鲁吉亚神话里，处于群神之首的是至高无上的大神格麦尔季(q．v．)。尽管他也把某些职能分派给其他神祇承担，但实际上他仍是唯一的立法者，宇宙秩序的维护者，一切生物的统治者。他住在七重天上，没有他的旨意，阴阳两界，什么事也不能做。基督教普及之后，格麦尔季同福音书上的天父合二为一。赫弗季斯什维里诸神都是格麦尔季的子女，他们仅仅是地方的保护神和沟通最高神同人们之间信息的中介。他们的首领是克维里阿，他是陆地的统治者，有自己的帐幕——即朝廷。据说，他是最高大神和众赫弗季斯什维里之间的联系者。赫弗季斯什维里们见不到格麦尔季，只是在特殊情况下才有权聚集在最高大神的大门外商讨大事。克维里阿在西格鲁吉亚山民的神话里是象征男人生殖能力的神祇。在阿布哈兹神话里处于群神之首的是安茨瓦，他融合古代雷雨神、猎神和神母的特点于一身。阿迪格神话中的群神领袖、创世主和最初创造者是特哈。“特哈”一名来源于阿迪格语的“迪格埃”(意为“太阳”)，因此最初的创造神可能曾是太阳神。后来，特哈的职能转移到了特哈什霍的身上。对特哈什霍的崇拜也吸收了基督教的某些成分。后来，随着北高加索地区普及了伊斯兰教，对特哈什霍的崇拜又与对安拉的崇拜融合为一。在切禅和印古什神话里最高大神和创世主是佳拉。在达格斯坦各族的神话里担负着同样的职能的神话人物没有共同的名字，几乎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各种神祇，名字各不相同。高加索神话的一个特点是太阳、月亮及其他天体的人格化。格鲁吉亚神话认为月亮为男性，太阳为女性；他们有时是兄妹，有时是夫妇，有时又是母子。达格斯坦山民把月亮神巴尔兹和太阳神巴尔格想象为青年姑娘和小伙子。在一些神话中他们是兄妹，在另一些神话中他们是情侣。在阿布哈兹神话中有一位神叫哈伊特，他专管太阳出没。晚期的阿布哈兹神话里增加了人格化了的太阳神阿姆拉和人格化了的月亮神阿姆扎。关于月亮斑点，一说，是牧人向上抛掷的牛粪撒落到月亮上；另一说，是纳尔特人萨斯雷克瓦在月亮上牧放的畜群。格鲁吉亚人认为月亮上的斑点乃是母亲用沾满面团的手打儿子的耳光，留在儿子面颊上的痕迹。关于月蚀，最普遍的解释是怪物(毒龙)企图把月亮吞掉。每当月蚀时，必须向月亮方向张弓射箭，以便赶走怪物，救出月亮。印古什和切禅神话中的太阳神名叫格拉。印古什人和切禅人认为日蚀和月蚀是女魔莫日吞食太阳和月亮的结果。据一则神话，有一个技艺高超的铁匠爱上了一位美貌的姑娘，却不知这是他的同胞妹妹。他手持一根烧得通红的金棒槌追逐姑娘，一直追到二人先后死去。棒槌上甩落的火星变成了满天星斗，男青年变成太阳，姑娘则变成了月亮。直到今天小伙子(太阳)仍想在天空追上心爱的姑娘(月亮)。有一些神话讲到各种自然物的保护神和主宰，以及主宰猎人收获多少的猎神。违反这一禁令的猎人必然会受到惩罚。有些猎人不知他们发现的野兽乃是禽兽保护女神变化的，拚命追赶和猎捕，结果会失足堕崖身亡。这些故事以及反映此类内容的歌谣、舞蹈都要在春季节庆日子里(包括谢肉节)讲述和表演。后来猎人题材在高加索地区与农业和宇宙起源等神话融合一起，每年早春节庆日演唱猎人遇难题材的歌舞、合唱，变成了使大自然万物复甦的节目。在达格斯坦的许多民族生活中，可以发现图腾神话的遗迹。作为图腾的有熊、牛、狗、马、山羊、绵羊、雄鹰等。宗京人以熊为图腾，《少女与熊》的故事讲到熊是人类的远祖。季多人和赫瓦尔申人认为，熊掌是护身符，熊肉是包医百病的灵丹妙药。拉克人和列兹金人把牛奉为祖先，看作是氏族的保护神。列兹金史诗英雄沙尔维利的兄弟是一狗一马。达格斯坦人崇敬蛇，蛇在神话传说中占有特殊地位。阿瓦尔人和拉克人认为，蛇是善良精灵，是家室的保护者。基达特林人认为，蛇是水、雨、闪电的化身。在切禅和印古什神话里也可看到图腾的残迹。例如有母牛之子玛赫塔特和母马之子帕赫塔特。此外，切禅人和印古什人认为，鸟和蛇是人类的保护者。大量故事涉及雷电神以及决定人的命运和庄稼收成的神祇。这些神掌握着天火，他们既能降雨，又能造成旱灾。格鲁吉亚神话和宗教仪式都没有保留下古代的雷电神的名字，后来对这些雷电神的崇拜受到了基督教的圣者以利亚和乔治等排挤或被取代，某些特征与后者融合在一起。在阿布哈兹神话里操纵雷电的是阿菲。阿迪格人信奉雷电大神希勃列。达格斯坦地区各族也都有自己的雷神。阿布哈兹人、阿迪格人和格鲁吉亚人对被雷电殛死的人极为重视，用特殊的礼仪埋葬他们，照例总是把他们安葬在被殛死的地方。许多神话谈及在人类与上帝之间传递消息的联络神。这些神向上帝恳求人间需要的天气、气候。在为纪念这些神举办的祈祷仪式上妇女们带着装饰华丽的偶像，挨村巡行，用水浇洒偶像，祈求雨水，仪式结束后便把偶像丢进河里。此外，格鲁吉亚人直接向最高神格麦尔季祈求保佑牲畜增殖，同时也祈求圣玛利亚和集中了各种功能的混合神。在很多民族神话里这些保护神的分类较细。还有许多关于上天派母牛或公牛到人间的神话传说。据说，牲畜的保护神派遣它们到村落里来，它们甘愿做纪念这位神祇的牺牲品。在格鲁吉亚，基督教教会充分利用这类牲畜自动充当牺牲的传说来作传教宣传材料。在阿布哈兹的伊洛里神庙里，每逢圣乔治日便要展示一头双角镀金的公牛。据说，这头公牛是圣者在节日前夕亲自牵来的。格鲁吉亚神话中也有上天派遣一头鹿前来充当牺牲的题材。在古希腊和古代东方神话中也都有类似题材。高加索山民有自己各方面的保护神。高加索神话保留有古代的关于善神、恶煞、林中人等神话观念。这些观念后来受到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影响，与魔鬼、撒旦、易卜劣厮等观念混合一起。妖魔鬼怪之中占据相当数量的是各种疾病瘟疫的化身。达格斯坦各族受伊斯兰教和基督教的影响，关于撒旦的传说很多，他们各有自己的名字。此外，还有一些撒旦的变体。达格斯坦神话里的镇尼分为两类：白镇尼和黑镇尼。白镇尼保护人们，帮助人们发财致富；但是，谁若泄露致富的秘密，就会受到严厉惩罚。黑镇尼为害人间，使人癫狂发疯。史诗和民间文学构成高加索神话的一个特殊层次。北高加索各族及阿布哈兹人的纳尔特史诗(详见奥塞梯神话条)，格鲁吉亚的阿米拉尼史诗，尽皆产生在遥远的古代。它们都打有不同历史时代的印记。史诗与神话的界限在大多数情况下是相对的。史诗英雄的生活和活动环境在时空性质上同神话中的相应环境的性质十分相近。神祇或者是史诗英雄的助手、保护者，或者相反，是他们的冤家对头。在纳尔特史诗里有两位铁匠神——杰别奇和特莱普什。他们体现了人类文明发展的两个阶段。从另一方面而言，史诗英雄奋起反对上帝，为人类取火，这使他们近似于古希腊神话的普罗米修斯。他们可以当之无愧地称为文化英雄。史诗英雄总是光明、正义力量的化身，总是同凶恶、黑暗、冥界和地狱的力量相对抗。他们战胜恶势力，这象征宇宙力量的调整。英雄人物的活动比很多神祇的行为要高尚、体面，他们有时甚至对抗神祇。大多数情况下，史诗英雄的出生都非同凡人，如贞女怀孕，从石头里诞生，女神同猎人结合而生等。狩猎的情节在史诗中占有特殊位置，它总是英雄树立重大功勋的前奏。史诗英雄建立的功绩往往体现各种自然现象，如自然时序的周而复始的循环，天体的旋转运动等。然而英雄行动本身的循环性早已消失不见，只是故事情节里还残存有某些成分，表露出它们原有的性质。例如，被活埋在地底的纳尔特索斯鲁科总在挣扎，意欲从冥界解脱出来。每年春天都听得见他从地底发出的呻吟。在他开始挣扎的那一天起，大自然便开始了甦醒，大地解冻，出现了淙淙流水。这是索斯鲁科流出的眼泪。被钉在山崖上或被禁锢在山洞里的英雄，如阿拉米尼，阿勒尔斯基勒等，每年都定期令人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在格鲁吉亚山民的口头传说里，保留有乔治一年一度前去卡吉们的国度游历的情节。乔治同阿米拉尼和阿沙麦兹一样，从那里夺回被卡吉劫持去的爱神和万物生育女神，偷回九弦潘杜拉琴和铁砧，赶回一群群牲畜。阿米拉尼跨海远征，夺回太阳处女神、乌云神的女儿卡玛里，她同样是春天的象征。阿米拉尼被象征黑暗的维沙皮吞入腹内，世界陷入了黑暗的冬夜；但是他刺破怪物的肚皮，重又得睹天日，世界也迎来了春天。纳尔特英雄建功立业，都是造福于人，促进大自然的繁荣。纳尔特阿沙麦兹、巴特拉兹、索斯鲁科一道前去冥界，目的是救出美丽的阿胡米达，从毒龙口中夺取魔笛，因为吹动这只魔笛才能唤醒沉睡的大自然，赶走毒龙用这魔笛造成的统治大地的严冬。纳尔特史诗在达格斯坦没有得到广泛流传。列兹金人的史诗英雄集中了神话和童话的特点。某些达格斯坦的纳尔特英雄也具有奋起反抗天神的特点。在史诗英雄建功立业的故事中最流行的是他们同独目巨人斗争的故事。它近似古希腊神话中奥德修斯战胜波吕斐摩斯的情节。高加索各民族的民间文学中也保留有一些古代神话成分。格鲁吉亚的民间叙事诗《来自塔弗帕拉瓦尼的好汉》里讲了一个动人的神话故事：有一位英雄深深爱上了隔海居住的一位姑娘，他每夜都要泅过大海去看望她。姑娘总是点燃一支蜡烛，留在岸边，给泅水者指引海岸。但是，有一个凶恶的老太婆从中作梗。在一次暴风雨大作的夜晚，她吹灭了姑娘留下的蜡烛。英雄看不见火光，溺海而死(与希腊神话中“赫罗”的故事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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